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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變化總像一片浮流而動的散沙;無論是工作的內容、生活的地點,變化多到使人感到不安;也是這樣的感受,我學會慢慢養成在散沙式的浮動裡,著力站好;用心靈的觸及與作息的規劃,找出堅定不移的生活感。

旅行在外時,我對生活的飄泊感就更深了;所以,夜裡如非萬不得已就不出門。

不出門,可以做的事也就寧靜很多,像在家裡一樣。我照樣讀書,因為擔任保母這一年,我更多了一項看小朋友功課的樂趣。

東京有很多喧囂華麗的夜生活,但那些新奇對Eric跟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有些晚餐,我們寧願在房裡吃,說話看書很舒服。有一晚,我看著七個小朋友傳來的功課,最近他們在我要求下畫圖、捏土、又抄寫文字與背誦,我看著、看著,覺得非要給他們唸一些梵谷寫給弟弟提奧的信不可。

唸我喜歡的文章給孩子,一部份是相信他們會喜歡;但也許更重要的是,要我往孩子的程度靠,我終究會失去耐心。朱光潛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再怎麼不失赤子之心,我們終究是「大人」,有赤子所沒有的嚴肅和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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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小學同學美卿借給我她的幾本相本,我在裡面看到了一張我中學時相贈的照片。照片中的我,清湯掛麵的短髮下是一如我現在做任何事還一樣的嚴肅表情。當時是14或16歲呢?我已經想不起來了。我們那個時代的少女,有好幾年裡,外表沒有大變化,要一直等到上大學,才會因著髮型服裝,一跨而進成人世界的門檻。

端詳著照片,我仔細想想,覺得自己在嚴肅裡所體會到的快樂,即使經過四十年,或更久,也一樣不會被已經變成老大人的我所推翻。為了讓自己能誠實快樂的過日子,我不想硬要跟孩子說傻話,做討他們歡喜、會哈哈大笑的事。

為了能一直真心的愛著孩子,我努力尋找可以跟小我五十歲的小朋友認真交往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