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中午12點整,在不得不的時間控制之下,洪蘭老師此行在馬來西亞的最後一場演講結束了。老師從台上順著中央階梯走下來,她跟我握手說謝謝與再見之後,快步地通過長走道往禮堂的盡頭而去。大約有一千名的聽眾全都起立,掌聲不斷地送老師離開去趕下午兩點的飛機,那掌聲之中有敬、有愛還有雙方的依依不捨;望著老師背影遠去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兩天的相處,洪蘭老師對於「教育責任」的負擔,我清清楚楚地在她永遠行色匆匆卻又溫和穩定的交疊中看到、聽到、也深深感受了。
早上見面的時候,洪蘭老師利用時間一邊簽書、一邊在改她的ppt。老師問我:「昨天睡得好嗎?」我說還好,大概三點才睡著,洪蘭老師笑了起來說:「妳看我昨天喝太多茶了,也是三點才睡。」我想,也許是茶,也或許是因為我們頭腦裡有太多東西在運轉,或心中有滿懷的情感。
前一晚,老師與我的對談在10點結束,但簽完書,吃完主辦單位準備的水果,回到休息的地方卻已經快12點了。明知隔天還有一整天的活動,即使匆匆睡下也無法讓身心馬上關機。
我在16日下午抵達吉隆坡,出關後已經四點多。放下行李到餐廳與洪蘭老師見面的時候已近六點,用餐之間,我發現洪蘭老師一直在看錶,我覺得老師很擔心我們會遲到,相信她很記掛這個晚上從各地而來的那將近一千名的父母與師長。
儀飄與麗燕去接我的時候說,洪蘭老師前一晚從怡保演講回到吉隆坡已是晚上一點。雖然是當天往返,光坐在車上的時間就將近六個小時,但老師精神很好!果然,一年多不見的洪蘭老師,依舊神清氣足。我在對談中才知道曾志朗老師為楊淑君的事去中國時,老師正住院開刀呢!
這是我與洪蘭老師第三次同台對談,但與前兩次一樣,我們只有題目,事先不曾討論,教養的經驗與答案無法事先編寫,所以,感覺上是既謹慎又輕鬆的。我們的主持人是國家電台的高級主播黃敏明,敏明在台下的時候告訴老師和我說,她要從這個問題問起:我們會如何定義寵愛與溺愛?老師偏過頭問我說:蔡穎卿,妳怎麼看這兩個的不同,我說:「就從字型與字義上說起吧!這兩組詞給我的感覺是:寵愛是把一個人關在愛的籠子裡;溺愛是直接用愛把他淹死。」大家都笑了起來,我們的對談揭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