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會想念我的大學導師唐亦男先生,雖然, 我幾乎是從大一開始就怕老師怕到現在,但那種「怕」 只是因敬而不敢造次,而非心靈的疏遠!

「空間劇場」要出版時,我很想有幾位親朋好友為我寫序,孔老師、 小姑姑我都一一自己打了電話去邀序,獨獨唐老師, 我是怎麼都鼓不起勇氣撥出電話的。

Eric知道了我的心意之後,立刻說:「我幫妳打!」 而他也當真有唐老師的電話與住址,就在我還來不及拉他的時候,E ric已在自己的書房與老師通上話了。

有一天,我上網去找老師的資料,看到了一段學妹們貼上的影音, 當時老師身體還未完全康復,但講話仍中氣十足,她說:「 我有教你們什麼呢?我根本什麼都沒有教給你們, 你們都是自己教育自己的。…」

忙碌的日子中,我經常想起老師的聲音與話語,還有她老年後, 有時因我們這些學生而流下的眼淚。

從某一個角度看,老師這段話話或許一點都沒有錯, 也許我們是真的出了校門後,才一點、一點完成了自我的教育;但是,如果沒有因為在這麼單純的生命階段時, 遇到像唐老師這樣真心在乎我們的長輩,我們又怎會知道:自我教育是如此的重要。

進入生命的中年,在大學班上唯一不肯去修教育學分, 無論如何絕不要當老師的我,竟在生活中與孩子們、 與他們的父母成了學習的伙伴。

看著一個個在我身邊繞著的女孩們, 我心中想著自己有個好簡單的目標, 希望我的小女孩們能知道,這個空間屬於她們, 希望她們在一個我盡力照顧的地方,慢慢成為「自在但不隨便」 的孩子, 「自在」是動靜有節的心靈自由;
「不隨便」 是理解紀律對自己與他人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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