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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整整七年,我不曾在家休息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也不曾連續取消已排定的課程和行程,尤其在新書剛上架的同時,我對自己未能盡力而感到很抱歉。生病的原因,是舊傷口沒有被有被徹底清理,以致後來感染漫延開了。

我這次的病,涉及了醫病之間的坦承。轉診之後,當醫生跟我說,所有的問題都是在於「拖延」時,我心裡難過極了。為了這個病痛,我已經不只三次跟上一位醫生表達我的痛與懷疑,希望他能幫我徹底清理深處的傷口,但醫生堅持應該放著不動,他還請Eric來看片子,一起跟我們解釋說:「人的身體很奇妙,你太太的這個問題已經很多年了,現在,身體已經為它形成一個保護罩,我們去動它,有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問題,就讓身體跟問題相安無事吧!」

我想,看病不是逛街。有了健保之後,我認為每一個人都要更謹慎地使用醫療的資源,不能因為自己而加重社會的負擔,而且,原本這位醫生也是好朋友介紹的同業,所以,我選擇信任他人在專業上的道德;一如希望別人也信任我一樣。

遺憾的是,這一個多星期以來,我經歷了兩次清理的小手術,醫生之間竟用「匪夷所思」來形容我被擱置的病情,這讓Eric跟我都很忿怒,而我也因為耽誤與隱瞞,身心都感到一種莫名的傷心與失望。那天如果不是因為Eric在我病發後,想到應該問一下月仁和李醫師的意見,也許我現在還在原來醫師的引介之下,走一條完全不正確的醫療路,不只會多次浪費大眾的健保資源,自己也會受更多的苦痛,一如漏水不修源頭,而從表面粉飾。

第一次的清理之後,我對抗生素過敏,連吐了兩天,很不舒服。第二天早上起來,我覺得很傷心,因為,這是結婚三十年來,極為少數,我不能準備早餐,讓Eric得亦步亦趨照顧我的時日。我抱著他哭了又哭,不是因為痛,而是連生活的衣食勞動能力都不在我的掌握中,是我最不願意的。我也想起,我沒有寫過遺囑,萬一我死了,孩子們知道我的心意嗎?在床上想了又想,我結論出,如果我將告別這個世上,要跟孩子交待的只有三件事:

要永遠尊敬你們的爸爸。

要彼此真心相愛,相扶持。

要在自己的專業上努力精進,誠實的做出對他人有益的事。

過了第一次的難受之後,我休養了幾天,再接再厲進行第二次清理,雖然也辛苦,但比第一次好了。這一次我沒有哭,生活品質也比上星期好很多。醫生說,再過一個星期,我就能恢復部份的常態生活,接下來只要不過度,慢慢也能回到我所喜歡的工作與生活。

除了醫療過程上的辛苦與因而取消的行程實在愧對他人之外,這次的生病,強迫我自己好好地審視一直以來太過緊湊的工作表。我難得每天像這兩週一樣,讀書可以連讀好幾個鐘頭,好好研究我應該更花時間的知識,好好享受我從知識中所獲得的喜悅。這實在是比去哪裡玩,都更幸福的事。

謹以這篇生活雜記謝謝學員們與小朋友的問候。我非常的好,希望你們也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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