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六應台東文化處的演講之邀,我是搭飛機去的,趁興跟著我而來的九個小朋友和他們的爸爸媽媽從台北出發,取道北迴鐵路接花東鐵路而來。演講結束之後,我們在台東會合,黃昏時刻,帶著好友美卿幫我們在幾處張羅的食物,21個人,開了四部租車,浩浩蕩蕩的往成功鎮去。

我們一起在東海岸玩了兩天,孩子們盡情的奔跑了整整兩天。他們都是典型的都市小孩,即使出遊或小旅行都不是罕有的活動,可能去的地方都是以遊樂區或景點為主,我發現,面對東海岸寬闊的山與海,孩子的眼睛並不遠望,呼吸不知道是否放深,他們感覺到的是可以恣意奔跑的自由。對我這個從小在一邊是山,一邊是海,有些孤寂,但也了解沉靜意義的大人來說,跳過將近五十個年光,在同一個生活場景中,看到孩子們身處在大自然的模樣,真是非常有意思。

星期日早上,天氣不大好,但我還是建議大家既到了東部,一定要到海邊去踏踏浪。於是一行人出發,只不過要整隊實在不容易,我沒耐心等這家、那家的,牽著兩個小的就先到了海灘。我們玩得很開心,在陣陣冷風夾帶水花的海灘上,兜著帽子就能玩。

那兩天,我們去踩沙、去跑操場,去盪鞦韆,還在我的國小母校操場上,跟小校友借籃球一起玩。

最後一天,我們從樹上摘了檸檬,在東管處俯瞰太平洋的大草場上野餐。大人小孩,分隊打了一場水果球。雖然不是麗日風和、藍天白雲的好天氣,但東海岸的壯闊與自然,終究給了常年生活在都市中的大人小孩,不一樣的體會。

那天在海邊,我想起蘇軾《念奴嬌》中的「捲起千堆雪」。

經過審美過程的生活就是文學。雖然人們能單獨記憶文學中所使用的語彙,但見過雪,又見過浪,又讀過詩詞的人,才會了解,詩人之所以成為詩人,是因為他能把不同的意象連結在一起,在每個人的心田中引起不同的激盪。

《念奴嬌》 蘇軾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