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要回去那天,因為早餐吃的晚;有好多工作要做,我又貪心的想省下一點時間,講一篇運河的文章,所以午餐只簡單的吃一盤魚飯配檸檬山粉圓。

原本好幾個孩子說,早餐吃的很飽了,午餐只要一點點,但飯下口開胃了,有好幾個孩子又添了飯加了魚。

因為煮的是日式有醬汁的魚,所以他們逐個來添飯加魚時,我問:「要不要加魚汁?」之後口誤,把魚汁説成了飯汁,小朋友很開心地發現,都笑了,最後又來添飯加汁的孩子也說成了「飯汁」。發現自己跟著我說錯時的小朋友説:「我被Bubu老師傳染了!」另一個孩子立刻指正她説:「不是!應該説“感染"。」然後又一本正經地把話重組一次:「你感染我了!」。我一邊招呼著他們的吃,忙著分派吃完之後分組的收拾工作,還要分神盯著兩個一直沒把功課做好的孩子繼續努力,沒有時間把他們都召集一起講解,這樣的時候「傳染」、「感染」都不是正確的用法,用「影響」比較好。

孩子們都離開高雄的隔天,我也北返,心裡還在想著八天的共處,孩子說話的內容、説話的方式。

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有那麼多時候,覺得值得暫停一下,想為他們仔細說明,一起探討怎麼正確地使用語言,怎麼真誠地說話;包括他們的吵架、爭論、口氣、代名詞的使用。

有一天黃昏,大家都要出去打球了,但我請兩位從早上就一直不肯把功課好好做完的孩子留下,我陪他們繼續完成。孩子很會說話,他跟我說:「Bubu老師,認真說來呢,我的羽球打得不太好。」意思是說,他應該跟大家一起出去練球而不是留在工作室讀書。

我很高興他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所以我也應該說出,做為生活全面照顧與指導的長輩想說的話。而說話,就是為了真誠的溝通,所以我的回答直接引用他的句型,
我說:「認真說來呢,你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羽球技術的進步,而是表達出你真的有責任感,可以把今天大家在早上都已經完成的功課,利用他們去練球的時間繼續完成。羽球沒打好,我會告訴媽媽,請他再安排你回家後利用課餘的時間練習。」

認真說來,我最希望每一個小朋友早一點理解,責任內的事不做完,就會變成一種「債」。當功課變成「債」的時候不只逃不了,也失去第一時間能扛起責任的擔當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