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雖然很聰明,養過的人都知道,牠們幾可被說是“鬼計多端”;但貓的智慧畢竟與人類在廣度上有頗大的差距。如果不是站在對寵物的愛意上,人們也許不會如此細緻傳神地去描繪牠們令我們笑中嗔怒的許多舉止。
兒童也是如此,再聰明,兒童的人生畢竟還有很多因未經而未驗的體悟;所以,在教小朋友的課堂上,我思考的事總比大人的課堂上更要多得多。無論因為高估或低估所做出的指導,對孩子都是損失;在教育上,這樣的損失是應該避免的。
再說貓吧!
我們家就有一隻很聰明的貓〈跟所有養貓狗的家庭一樣,誰不覺得自己家的貓聰明絕頂,絕頂聰明?〉我們家的貓,因為在女兒與我們之間來來去去,所以就像某些在小家庭和上一代長輩家長大的孩子一樣,多了一些處世技巧,對於愛,也有了一些多寵後的錯解。
Cubby嫉妒所有我教的小朋友,也恨我在家為了小朋友所做的任何準備或思考,更恨Eric跟我的話題中經常專注地討論孩子的問題,或回味上課的可愛。
我之所以知道牠的心情,原因是因為,每次只要我回家看課堂照片,牠就跑到螢幕前佔據我的視線,好像在說:「看什麼看?還有比我更好看的嗎?」如果我把牠抱走,牠就想辦法去踩鍵盤,讓我的螢幕世界來個大亂。
有時候,大清早起床,我想一下,或準備一點給孩子的功課,牠就去把那些紙或書頁咬碎,咬的時候,恨意十足。
有一次,小朋友送了我一張姐弟合照的相片,我看著很可愛,把照片擺在鋼琴的譜架上,貓氣的把照片從譜架上拉下來,又想辦法用利齒把相片咬了幾個洞。我回家後,看到地上的照片,正式跟牠宣告牠的無藥可救,並決定幫牠改名為“訂書機”。
這一陣子,我經常想著自己幾個班上小朋友的學習問題,所以就決定找兩位小小孩來家裡做個學習的實驗,把我的心得跟大一點的孩子做一個接續。因為時間也不多,一個月頂多能跟小朋友見一次或兩次面,但這樣的事,對貓咪來說都是“熱頭痛”,牠煩得不得了;不過,我跟小小孩的學習卻頗有收穫。
最好玩的是,那晚回家後,每天晚上Eric跟貓咪的生活例行是他洗完澡,就跟貓關在小烤屋裡烤一下。那晚,在他們可稱父子獨處時,我進浴室拿個東西,隔著小玻璃屋,聽到Eric語重心長地跟我們家的貓說:「Cubby,你不要嫉妒小朋友!」又回味著很乖、很願意學習的兩個小女孩時,好像也不難體會貓咪的妒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