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書到底有沒有意義?在檯面上討論的,總是大人。但大人之下有孩子;我看到有些孩子自在地就誦記了,另一些孩子深覺負累而不從。每次遇到父母問我對這個問題怎麼想的時候,我總覺得答案很簡單:不要強求,那就是一個孩子的福氣。

我年輕的時候,遇到很多好大人,他們總告訴我,他們何以遺憾不曾擁某些「能力」,探討之下,總不外乎外在環境與自己的努力,除了「憾」之外還有對自己的「愧」;等我足齡之後,社會變了,養育者的自省奠基於對上一代的批判,方法改變的當中少了溫良但銳氣十足,而我正好走到了那麼不溫不熱,不是很老卻也不夠年輕的階段。我的體會很“特別”,既不是祖輩,身邊卻圍繞著一群如孫輩的兒童。昨天上課時,媽媽班跟我談起孩子們的問題時,我說:「子夏說『四海之內皆兄弟』;用他的句型,我說自己是:『天下兒童皆子孫』」媽媽學生們笑了,她們說:「真的!老師,真的!」而我但願自己朝著這樣的目標更自省,更前進。

在三峽,星期四的課總是豐富又忙碌的,而星期四後的又一天,我就會接著上小朋友的三堂課,更深刻地了解自己應有的努力。

昨天走出三峽工作室,夜色深了,晚上近九點的中庭竟有探問與些許興奮的聲音傳來:「是Bubu老師!」原來是我們星期日班的小女孩晏羽,和她的哥哥懷文。

我們班上中有不少手足,我常常錯置他們的名字,小朋友也次次都力求精確地糾正我,當我招架不住的時候只好說:「Bubu老師老了,你們一定知道我在叫誰吧!」我並沒有要他們饒了我,但他們卻真的放我一馬了。現在,我看得出,每當我叫錯一個雙胞胎、兄妹或還在思索姐或弟一字之差時,他們會主動的提供我答案而不是考驗我的記憶,更溫柔的是,就在昨晚、中庭的夜燈下,我懷裡抱著小女孩輕輕的跟我說:「Bubu老師,我是晏羽,不是羽晏!」我記得她是那樣輕柔地告知我、糾正我,與先前帶著抱怨與不滿的指出,有多麼的不同!

偶遇小朋友好高興,但他們與我之間,有什麼可以連結的呢?問好之外,就是課業吧!所以,我和跟懷文、晏羽,就在中庭又把課堂的詩一人幾句輪流背了一回。在緊緊擁抱道晚安的時候,我雖然不知道背這些詩有什麼用?也不知道怎麼以「未來的實用」去設定現在教學的內容。

但我體會到,孩子跟我之間開始有一些共知的語言文字可以相通;也使我不用強裝成孩子的高度。

【以下是10/19、10/20、10/26、10/27課堂實錄】

2019/10/19上午班

2019/10/19下午班

2019/10/20

 2019.10.26上午班

2019.10.26 下午班

2019.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