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帶著一位小朋友整理上一槽的碗盤,正要讓她享受關上閘門,啟動我們那非常厲害的商用洗碗機所帶來的成就感時,她突然既謙遜又嚴肅地問我:「我可以去尿尿嗎?」我說:「當然,趕快去!趕快去!」繼之一想,不對,她這麼小,要如何在最短的時間打理開門、關門、脫掉圍裙、坐上馬桶這些動作。所以我牽著她的手立刻走出廚房,左轉領她進入廁所。我問急不急?孩子說:「很急!」為確定她是否允許我陪伴,所以我一邊幫她解開圍裙的後繫帶〈因為頸部的圈帶太長,用安全別針別在衣服上,我怕她來不及,不想再花時間解開〉一邊問道:「Bubu阿姨可以在裡面陪妳嗎?」她一答說好,我就一手拎著帶子,一手把她抱上馬桶。這時,她真好好地排出不知已經憋了多久的尿,坐在馬桶上很放鬆地跟我說:「我剛剛在炒洋蔥跟茄子的時候,我已經很想尿了,但是我不敢走開,我不知道要炒那麼久,我以前做過最久的,只是煎蔥油餅,那種一下下就好了。」我看著她門牙空著、小舌頭頂在上牙齦認真講話的模樣,心裡已經笑得如花怒放。
在那一刻裡,我很感謝自己的際遇,生活中總是圍繞著很有意義的事!
〈二〉
在「觀察」這堂課中,我非常期待能漸漸讓孩子們體會到「專注聽講」的重要,所以要求孩子們下了工作台後就不能再問任何一位老師了。當我確定所有的細節她們都聽懂了,也看到孩子各自進入自己的操作台之後,我轉身回到廚房忙下一個操作單元要分配的材料,準備30分鐘之後要去收帳、好好檢視她們的工作成果。
不一會兒,Eric進廚房,面帶為難地問我說:「怎麼辦?她們都跑來問我呢!我能說到什麼程度?」什麼程度?我很訝異底反問:「Eric,你會嗎?」沒想到我的先生竟帶點羞赧地說:「會啊!妳說的時候,我聽得很清楚!」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一為該認真的不夠認真,旁聽卻變狀元了;二為孩子們的可愛想法,她們因為知道Eric不在我所說的老師範圍之內,所以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