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27-17

Pony婚後的第二天早上,我們在早餐廳遇到他們夫妻時,開始戲稱她為小路太太。小路太太回到台北後,我第一次與她通電話時,忍不住問道:「Pony,結完婚後有沒有覺得比較不忙,不用再準備婚禮的事?」她在電話那頭輕輕笑起時,我知道全然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她帶著快樂的笑意感嘆說:「媽咪,我突然覺得結婚前,我還可以拿「我要去結婚」當藉口,大家至少還對我有一點同情心,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已經結完婚了,每個人都告訴我說:『我過年前要搬進去!』所以,我比之前更忙了。」我可以想像,她手上的兩個工地都在細節最複雜也最耗心力的尾聲,她一定會在這些事情上放下很多心思,直到靠近自己的滿意為止。我只是沒有想到,連當新娘那天,她也是這樣,似乎忘了自己是這場婚禮的主角,兩點前,我還沒能順利地把她從場地趕去洗澡化妝,開始準備,顯然,Pony對環境氛圍的興趣,遠遠超過她對自己那張臉的佈置。

三點多,我從自己的房間走到新娘的休息室時,我們的小新娘還穿著一條短褲盤腿坐在一張椅子上,跟Cathy一人一把梳子,像千手觀音一樣地一邊梳髮、一邊化妝。我看了一方面替她著急,一方面又覺得這場景實在很可愛。我怎麼沒有想過新娘可以這樣當,真是太「新鮮」了。我當新娘時,早早就化好妝,再淡也覺得戴了一整天的面具與極重的全套裝備,過了非常辛苦的一天,但我的女兒卻在即將行典禮前才在趕梳頭與化妝,行完典禮與雞尾酒會後,她就會換一套舒服的晚裝好好吃晚餐。

我約媽媽四點半來代替婆婆幫Pony戴項鍊。Eric與我選了一條鑽石套鍊讓Pony配白紗,這是婆婆六十五歲生日我們送給她的禮物。婆婆過世後,這套珠寶成了回贈給我們的遺物。我想Pony戴上這條項鍊結婚,婆婆在天上一定很高興。這套鍊子原本有同款的耳環與戒指,但我覺她年輕,戴單顆小鑽耳環更好看,Pony的新娘扮相像極了原來的她,乾淨甜美。

五點十分,所有的賓客都已坐定,司儀請大家歡迎新娘,白色的落地木門開啟時,Eric挽著Pony進場,許多看著她長大的長輩都忍不住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