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27-5

記得幾個月前,路媽媽跟我為了孩子們的婚禮在遠企一樓的茶軒見面,本想應該會有一些細節需要面對面討論,所以我問路媽媽,我們女方該做哪些準備。路媽媽帶著她一貫使人感到很能依靠的笑與簡單開朗的篤定說:「兩個年輕人都很能幹,放手讓他們去準備,我們倆呢,只要想當天要穿什麼漂亮的衣服就好了!」說完,遠企一樓大廳的鋼琴響起一首非常熟悉的曲調,路媽媽說:「這首曲子是我請鋼琴師幫我彈的,我要獻給媽媽和女兒。」在AMAPOLA的曲調聲中,我們連一個婚禮的細節都沒有交換,就與路家開始當起彼此信任、相互扶持的家人;我開始懂得人為什麼要結親,我們因此而能有更多可信賴的家人。

此後的幾個月中,孩子們既忙於工作,也遙控著遠方檳城婚禮當天所需要的一切準備,他們沒有請婚禮顧問公司,卻在自己在乎的每一件事情上力求完美,當天我才知道,連餐桌上的花不可以用海棉插,要綁好直接放在水中Pony都有要求;她以一個建築室內設計師把美的主見實現於自己的婚禮,不放過這些細節也是必然。遺憾的是,他們無法掌控天氣的狀況,老天給不給祝福需要虔誠的祈求,但馬來西亞的大雨已釀成水災,許多人的生活都在受苦,對此,我們又能有多貪求。在幾個月來每天下雨的天氣報導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給Pony打氣了,只跟她說,如果當天天氣不允許,他們得跟飯店討論另一個場地的備案。

平安夜,兩個孩子抵達檳城時,仍是一整天都下著雨,從美國與各地陸續抵達的親友也開始對27日的戶外婚禮感到擔心了。我為了讓Pony開心一點,在電話中跟她說:「我們中國人都說,如果重要的人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總會下雨。」Pony在電話那頭可愛地低喊「Oh No!」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貫為旁人著想的體貼,聽得出惋惜卻沒有一點抱怨的感覺,天晴的希望仍在我們的心中。

25日一早,Eric與我從新加坡轉機抵達檳城時已經是凌晨了,從機場往喬治城的路上,我懷著一線希望問司機,每天都這樣下雨嗎?真希望他給我一個當地人與氣象報告不同的消息,但司機先生只嘆氣幫襯著當時緊一陣、鬆一陣的風跟雨,我只有一個想法:為了女兒,我不能有一絲沮喪,我一定要以快樂的心情做她最好的精神支援,就算不能在戶外總能在室內,相信問題不會沒有最好的解決方法。

婚禮的程序預定是下午五點在海邊的花園舉辦,之後有個小雞尾酒會,晚餐設宴在花園旁已有百多年的西餐廳,我們的活動範圍都沒有離開飯店,因此誰有需要就可以往房間跑,也算方便。Pony在一個月前曾告訴我她跟主廚商定的雞尾酒會小點心與晚餐的所有菜色,酒是路爸爸挑的,他在酒鄉長大,當然更讓人放心。點心聽起來真好吃,但當天,我只捧著一杯香檳看著所有親友,心情滿漲,毫無胃口,所以連一個點心都沒有吃;我依稀記得月仁是有拿一個馬卡龍要給我的,但我沒有接過來,事後想起,覺得後悔得不得了,我竟沒有吃到女兒設計、聽說味道很特別的小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