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能透過阿公的視野看生命一定是件無比幸福的事:無論活到幾歲、 或身在何處、停留再久也沒關係。生活的新鮮感似乎永不褪色或變質。阿公是如此熱愛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天,他始終保持著開放的心態,什麼都想嘗試與體驗至少一次。
我常想到他第一次看到餐廳服務生用工具把麵包屑從桌面刮除時,不但問了許多問題,還當場要求嘗試操作一下,逗得服務生笑不攏嘴。她應該不曾想過手中的工具竟如此值得研究!
也不只一次,阿公詢問是否可以進餐廳的廚房一探究竟。可想而知,他時常被拒絕,但我很敬佩他一點也不氣餒,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於接下來為自己創造更多機會。下一次,他還是會試問一下,也確實,終究有人會願意為他開啟那些平時上鎖的門,讓他看到原本隱形的幕後花絮。眼界是要靠自己去開拓的,我從這些旁觀經驗學到了過程中須具備的好奇心、決心、和勇氣。
阿公臥病在床的這幾年,我最想念的是他在家裡各處進行的小實驗,還有他那沈浸在思緒裡,像極了 The Thinker 雕像的模樣。他有個人人羨慕的天賦,能從生活中各種事物萃取出意想不到的樂趣,帶來源源不絕的快樂:圖書館裡有查不完的資料、萬能的微波爐只需按幾個鍵就可烹調各式佳餚、把手表貼在牆上就變成了迷你時鐘、當然還有神奇的可樂 。
在多年的薰陶之下,我也發現了可樂的奧妙:因為它會讓我想起阿公與我們曾共渡的種種有趣時光。不過我還是必須誠實的回憶一下:並不是所有實驗都是成功的,我至今仍忘不了微波可樂加牛奶的怪滋味。記得失敗也很重要,因為正是這起起落落的過程使我們漸漸不畏懼失望,並一起建立阿公時常提到的「科學精神」。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當阿公的膝蓋衰退需要動手術時,他並沒有唉聲嘆氣,而是滿心歡喜地讚嘆科技之進步。記得他描述人工關節的不可思議之處時,還指著自己小腿上的靜脈曲張,期待有一天也可以動個雷射手術,再次借用偉大的科技來改造身體。阿公說他希望活到一百歲,也許科技可以幫助他換取更多時間。我知道那是因為他覺得這世上還有好多需要探索、 研究、 與學習的事物。阿公不斷使我看到學習不但永無止境,更是我們身為人類所獲得最棒的禮物。
似乎在阿公心中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也因此他對我們的未來充滿無限希望。從我小時候,他就一直告訴我,只要有意願並付出努力,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可以當太空人、扭轉國際局勢的情報員、等等。長大後,我雖發現自己的志向在別處,但這萬事皆可能的信念仍深根在我心中。很感謝阿公多年耐心帶著我建立豐富的內心世界,幫助我在外在世界黑暗時,仍可看到光明。
給爸爸的紀念文_E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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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爸爸的紀念文_Bu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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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阿公的紀念文_P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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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爸爸的紀念文_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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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得好友的同意,我把這篇文章一起放進我們紀念爸爸的小文集中,希望帶給一心想當好父母的你們一些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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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展望的回顧與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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